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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8章(1 / 2)

——亦或者,故弄玄虚?

秋月白调整着呼吸,无声无息的从院子里退了出来,饮黄泉已经不见了,应当是已经被主人带走。他浑身肌肉紧绷,在脑海里思索着人到底会在哪。

直到一个转身,余光瞥见一侧角落里盛放的腊梅——其上多了一朵本不该属于这里的花。

一朵应盛放在坟冢之前的花。

秋月白用刀尖将其挑下,捻在手心,呼吸都放轻了。

随后,立马转身离去。

-

深冬,大雪,花海如同被棉被盖住,白茫茫的一片。

有侥幸躲过大雪摧残的花朵从夹缝中冒出,与秋月白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上看见的一模一样。

他依照着记忆沿着路往花海深处走去,脚踩在雪地之上、一深一浅的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沙沙声,这样短的一条路偏偏能给人一种要走一辈子才能到头的感觉——太静、太孤寂了,时间过去得又快又慢。

或许只有一个人走的路都是如此。他想。

再往前走了一会儿,终于,秋月白遥遥看见了那被雪压着的孤坟,它就那样沉默的坐在那里,披着雪,迎着风,墓碑好似利刃一般的立在它的前面,直挺挺的。

秋月白与“明月夜之墓”擦肩而过。

而后顿住,垂着眼用刀将脚边的积雪刨开,使下面冷硬的石板暴露在视线之下。

他回想着上一次与时玄兰一起来时那人打开机关的场景,有样学样的推敲着,不一会儿就听见“轰隆”一声——机关打开了。

从地下吹出的冷气却让人又出了汗,秋月白的手握得更紧,丝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,拿起一盏旁边的灯照着明,朝着地底深处看去。

他的步子很大,也很快,每一步都是在确认自己的决心,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石板之上,一点声音都没有。

也不知走了多久,终于见前面有了一点光亮。

秋月白呼吸放轻,本来就无声的脚步也更加轻巧,他迈入那片光亮,迅速进了那片空间,华丽明亮的高楼立刻出现在眼前,周围的傀儡都停止了活动,一排排一列列的站在两边,笔直又冷峻,眼睛盯着秋月白进来的方向。

傀儡、高楼、注视的目光……这是一个乍一下看上去会觉得有些恐怖的场景,加上内心的紧张,即使沉着如秋月白,也不免心中咯噔一跳。

他环顾四周未见人影,内心已经有些忐忑,就在这时,听见楼上遥遥传来人声,温和无比。

“你的刀不稳。”

那一声中带着审视,判断与批评,又带着一些长辈对晚辈的爱惜,声音飘忽无比。

秋月白猛然抬头,终于见到了站在最高处的时玄兰!!

他一身锦衣华服,背着手看向楼下,脸上带着熟悉的木头鬼脸面具,箫、扇子、刀一样不少的带在身上,目光很是阴森。

就这样对视时,秋月白下意识想退后一步,又被他控制住。

时玄兰观察敏锐,自然不可能错过这一点,他察觉到了自己这个孩子内心深处的恐惧与紧张,并且因为这一点愉悦的莞尔一笑:“我还以为你过来就是准备好了,没想到只是个半吊子么?”

他足尖轻点,踩着瓦与檐飘然从楼上跃下,平稳得头发丝都未曾乱过一根。

时玄兰的目光漫不经心扫过面前人手中的刀,似笑非笑道:“……你这个状态,实在不适合杀人。”

秋月白嘴唇颤抖,到了这个时候,他反而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,二人的关系太过复杂,十余年的相处使他不可能如其他人在面对仇人那样严厉的说出“纳命来”这一类的话,也绝不可能保持几乎一成不变的淡定来面对这一件事——情绪是一件很复杂的东西,许多人一辈子都未曾琢磨透。

可是另一方面上,他确实无比的恨面前的这个人,这已经是一件隐藏不住的事了。

“你……”秋月白冷冷的盯着他:“死到临头,只说些这个么?”

这句话莫名的让时玄兰笑了出来:“阿月,以前你并不是一个会见大话的人啊。”

秋月白却于沉默时猛然拔刀!!

刀带着劲风劈来,时玄兰不慌不忙握着紫竹箫,只是轻轻一转便坐到了四两拨千斤的效果,凌厉的刀非但不能劈断那根脆弱的木头,反而还被抵住。

这让秋月白不由得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。

时玄兰慢慢说:“怎么?你觉得我内力已经没有了、便可以对我随意砍杀?阿月,我在你的心中有这么脆弱么?”

秋月白这才反应过来的收了刀,露出一个冷笑,紧接着三招使出,每一刀都带着锐利的寒芒,如九万里地底的深冰,又如冬日里被封在湖底的明月,每一招每一式、每一劈每一砍、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着势不可挡的杀意——

时玄兰眯着眼用箫去挡,每一下都刚刚好的挡住,他的动作从容雅致老辣无比,似乎即使是当年名震江湖的第一刀客在他面前也不过稚童而已——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确实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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